“脫口秀”譯自英語新詞talkshow(西方國家的一種即興發(fā)揮式的電視談話節(jié)目)。這種譯法既非音譯,也非意譯,而是音意兼譯,有的學者稱其為諧音雙關翻譯法。該譯詞說起來順口,聽起來悅耳,琢磨起來傳神:妙語連珠,脫口而出。下面擬對漢語外來詞及其三種翻譯方法的特點做—簡要分析。
一、音譯詞
如:
比基尼(bikini)、馬拉松(Marathon)、高爾夫球(golf)、
卡拉OK(日語karaoke)、沙龍(salon)、色拉(salad)、
布丁(pudding)、三明治(sandwich)、漢堡包(hamburger)、
比薩餅(pizza)、巧克力(choc01ate)、檸檬(1emon)、
白蘭地(brandy)、威士忌(whisky)、雪茄(cigar)、
芭蕾(ballet)、邊斯科(disco)、探戈(tango)、
倫巴(rumba)、摩登(modern)、摩托/馬達(motor)、
坦克(tank)、法西斯(Fascist)、雷達(radar)、
吉他(guitar)、撲克(poker)、尼龍(nylon)、
拷貝(copy)、蒙太奇(montage)、荷爾蒙(hormone)、
嗎啡(morPhine)、尼古丁(nicotine)、淋巴(1ympha)、
休克(shock)、木乃伊(mummy)、歇斯底里(hysteria)、
阿斯匹林(aspirin)、愛滋病(AIDS)、酷(cool)、
費(fee)、克隆(clone)等。
許多新調(diào)新語剛引入時,由于其表達的概念在漢語中尚無對應物,更無對應詞,人們往往采用音譯將其譯出。這種譯法直接、簡易、且具有異國情調(diào),豐富了漢語語匯。相當‘部分音譯詞經(jīng)廣泛傳播在語言中存活下來,人們沒再尋求其它的翻譯方法,因此它們獨領風騷,延續(xù)至今;除上面音譯中的大部分外,還如:
幽默(humor)、邏輯(logic)、沙發(fā)(sofar、模特(model)、咖啡(coffee)、烏托邦(Utopia)等。然而,音譯畢竟是初譯時采取的“捷徑”,它不能反映出外來詞的概念或內(nèi)涵。當音譯詞使用了一段時期之后,人們逐漸
了解了其確切的含義,同時也發(fā)現(xiàn)某些音譯詞存在著明顯的缺陷或不足,意譯詞便登場取而代之。如:按摩(massage,舊譯“馬殺雞”)、主頁(homepage,初譯“烘焙雞”)、水泥(cement,舊譯“西門汀”、“士敏士”)、電話(telephone,舊譯“德律風”)、小提琴(violin,舊譯“梵婀玲”)、激光(1aser,舊譯“萊塞”)民主(democracy,舊譯“德謨克”)拉西”)科學(science,舊譯“賽因斯”)、最后通牒(ultimatum,舊譯“哀的美敦書”)、政變(coupon,etat,舊譯“苦迭打”)、女士/小姐(miss,舊譯“密斯”)、
青霉素(penicillin,舊譯“盤尼西林”)等。從上舉例詞中,我們可以看出:有的舊音譯詞令人費解,易
產(chǎn)生歧義;有的冗長徹口,不易記憶。而改為意譯后,則顯得簡潔明快,易懂易記。另有—‘些音譯詞經(jīng)得起時間的考驗。雖然人們又尋求了意譯、但它們并末被廢棄,而是與意譯詞并存,平分秋色。如:卡通/動畫片(cartoon)、引擎/發(fā)動機(engine)、安琪爾/天使(angel)、吐司/烤面包(toast)、麥克風/話筒(microphone)、商籟體/十四行詩(sonnet)等。
二、意譯詞
如:快餐(fast food;snack;quick meal;takeaway;carryout)、
白助餐(self—service)、雞尾酒(cocktail)、
綠色食物(green food)、超市(supermarket)、
連鎖店(multiple/chain store)、交誼舞(social dance)、
狐步舞(foxtrot)、霹靂舞(break dance)、
尋呼機(beeper;bleeper;pager;Bell boy;Bell pocket)、
移動電話/手機(mobile/cellular/portable/take—along phone;
handy—talkie)、
激光唱盤(CD,即compact disc)、傳真(fax)、
圖文資訊(Ceefax)、軟件(software)、
萬維網(wǎng)(WWW,即World Wide Web)、
數(shù)字通訊(digital communication)、
信息高速公路(information superhighway)、
多媒體(multimedia)、千年蟲(Y2K problem)、
機器人(robot)、飛碟(flying saucer)、
試管嬰兒(test—tube baby)、
智商(IQ, 即 intelligence quotient)、
倩商(EQ,即emotion quotient)、
人工智能(AI,即artificial intelligence)、
白領階層(white co11ar)、藍領階層(blue co11ar)、
第三產(chǎn)業(yè)(third/tertiary industry;service sector)、
傳銷(multi—1evel marketing)、洗錢(money laundering)、
代溝(generation gap)、性解放(blue revolution)、
同性戀( gay; homosexuality)、假發(fā)(falsies)、
黑色幽默(black humor)、洗腦(brain washing)、
綠卡(green card)、語料庫(1anguage database)、
知識產(chǎn)權(intellectual property)、沖浪運動(surfing)、
仿生學(bionics)、控制論(bemetics)、生態(tài)危機(ecocrlsis)、
安樂死(mercy killing; euthanasia)、軟著陸(soft land)、
軟科學(soft science,指社會科學和行為科學)、
冷戰(zhàn)(cold war)、熱線(hot line)、
穿梭外交(shuttle diplomacy)、貿(mào)易戰(zhàn)(trade war)等。
意譯是翻譯外來詞的一種常用方法。隨著時代的進步和思想文化的相互滲透,多數(shù)新詞新語所表示的意義,在漢語中可以找到對應或基本對應的詞來表達。人們往往能通過字面意義來推測或判斷意譯詞的基本含義,這是意譯的一大優(yōu)勢。但意譯詞在使用過程中并非一成不變的,追求更簡明更經(jīng)濟的表達方式是各種語言的發(fā)展趨勢。如:1aser(首字母縮合詞),在其音譯“萊塞”被淘汰后,根據(jù)其釋義,意譯為“光受激發(fā)射”或“光量子放大”。由于這個名稱較長,在使用了一段時期之后,人們覺得不甚方便,于是‘個新譯名“激光”在著名科學家錢學森的建議下于1964年開始使用。又如,boomerang baby,起初意譯為“回歸家庭的子女”,后譯為“還巢兒”。再如,hot dog,人們更樂意用“熱狗”,而不大用“夾香腸面包”。一些詞以解釋或定義充當譯名,過長而不易上口,這不符合語言的經(jīng)濟原則;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們漢族人不習慣于音節(jié)太多的詞,兩三個音節(jié)最符合漢族人的詞感。經(jīng)過重譯后,這些詞語體現(xiàn)了簡潔、快速、清晰、利于交流的特點。還有一種譯法將音譯和意譯合在一起,即半音半意法。常見的半音半意詞,如:.冰棋淋(ice—cream)、米老鼠(Mickey Mouse)、愛克斯光(X—ray)、因特網(wǎng)(Internet)等。
三、音意兼譯詞
如:
霓虹(neon)、俱樂部(club)、緊士褲(jeans)、踢踏舞(tittup)、
爵士樂(Jazz)、蹦極跳(bungie jumping)、嬉皮土(hippie)、
雅皮士(yuppie)、聲納(sonar)、托福(TOEFL)、基因(gene)、
的確良(dacron,一種布料)、樂果(Rogar,一種殺蟲劑)、
撲熱息痛(paracetamo1,一種止痛藥)、
席夢思(Simmons,一種床墊)等。
音意兼譯法既不同于音譯法,也不同于意譯法,它是一種將音譯和意譯有機融合為一體的新穎的翻譯方法。我們知道,音譯法系純語音翻譯,不考慮詞義問題;意譯法根據(jù)原文詞義翻譯,不考慮語音問題。而音意兼譯法則同時兼顧語音和詞義,使譯文既要在語音上與原文相近,又要創(chuàng)造出一種能體現(xiàn)原文特點但又非原文詞義的詞義。因此說,應用此法譯奸一個外來詞是相當不易的。每一個被大眾所接受并廣為流傳的音意兼譯詞,都是—個美妙、優(yōu)秀的譯詞,都蘊含著譯者的匠心獨運之功。最早的音意兼譯詞大概足“維他命”(vitamin);最成功的音意兼譯詞當首推“可口可樂”(Coca—Cola),Coca(“古柯”)和Cola(“古拉”)是兩種植物,分別生長在南美洲和非洲。促飲料Coca—Cola沒有照搬其原義“古柯古拉”,而音意兼譯為“可口可樂”。這個優(yōu)美的譯名使人一看就能產(chǎn)生美在口中、樂在心中的聯(lián)想,進而產(chǎn)生購買暢飲的欲望。這一譯名連美國Coca—Cola公司也極為贊賞。構思最新穎、奇妙的音意兼譯詞非“脫口秀”(talkshow)莫屬。它既表音,又達意,且傳神,堪稱一絕。音意兼譯詞以它鮮明的特色脫穎而出,與傳統(tǒng)的翻譯方法和技巧爭芳斗艷。我們看到,一些音譯詞本已廣泛流傳,可又有了相應的音意兼譯詞;一些意譯詞本已固定下來,可又增添了相應的音意兼譯詞。音意兼譯詞似乎要與音譯詞或意譯詞一比高低。試比較:
“比薩餅”—“必勝客”(pizza);
“計算機犯罪者”—“黑客”(hacker);
“電子郵件”—“伊媒爾”(E—mail)。
最典型的莫過于“鐳射”(1aser)。1aser的意譯詞“激光”幾,乎無人不曉,但其音意兼譯詞“鐳射”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,于是乎,“鐳射”遍地開花,一“鐳射舞廳”、“鐳射打印”……。在新引進的外來詞中,音意兼譯詞所占比例還不大,但它有著強勁發(fā)展勢頭,尤其在商品名稱和商品牌子方面已明顯地嶄露頭角。如:百事可樂(Pepsi Cola)、佳能(Canon,…種復印機)、奔馳(Benz)、金利來(go1dlion,一種領帶)、百樂門(Parliament,一種香煙)、雅絲麗(Agree,一種洗發(fā)膏)、利肝靈(Legalon,—種護肝藥)、農(nóng)思它(Ronstar,一種農(nóng)藥)等。
這些譯例,在讀音上保留與原文相接近的讀音,又在詞義上具有濃厚的商業(yè)氣味,并賦有褒義,顧值回味。然而,有些人在欣賞音意兼譯詞的同時,又對其提出了質疑:譯文脫離了原文意義,這能符合“信、達、雅”翻譯標準中的“信”嗎?筆者以為,關鍵是如何理解“信”的問題。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家奈達(E · A · Nida)指出,翻譯的根本任務是為了求得譯文和原文的“功能對等”,語言的“功能”是指語言在使用中能發(fā)揮的言語作用。音意兼譯詞的詞義雖說與原文意義不同,但表達的功能卻相同。例如:“迷你裙”(miniskirt)與“超短裙”有著同樣招徠顧客的作用,甚至比“超短裙”更吸引顧客。這樣的譯詞起著與原文相對等的功能,也就達到了“信”,與傅雷先生重神似不重形似的“神似說”也相符合。當然,有的音意兼譯詞不太理想,如飲料Sprite譯為“雪碧”,盡管動聽,但在瀆音上與原文差異太大。由于社會變革和科技經(jīng)濟的發(fā)展,新詞新語將會出現(xiàn)得更多;由于國際交往日趨頻繁和宣傳媒介的普及,更多的外來詞將會進入漢語。諸多譯法,各有所長,我們應根據(jù)具體情況譯好每一個外來詞,以與世界同步,與時代共進,為我國的改革開放和市場經(jīng)濟的深入發(fā)展起到橋梁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