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一生未婚,卻也曾對幾位男性產(chǎn)生過朦朧的感情。因此愛情也是其詩歌的主題之一,下面這首Ourselves were wed one summer — dear —就是其中之一。
Ourselves were wed one summer — dear —
Your Vision — was in June —
And when Your little Lifetime failed,
I wearied — too — of mine —
And overtaken in the Dark —
Where You had put me down —
By Some one carrying a Light —
I — too — received the Sign.
'Tis true — Our Futures different lay —
Your Cottage — faced the sun —
While Oceans — and the North must be —
On every side of mine
'Tis true, Your Garden led the Bloom,
For mine — in Frosts — was sown —
And yet, one Summer, we were Queens —
But You — were crowned in June —
這首詩大約創(chuàng)作于1862-1863年,1862年四月對狄金森一生影響巨大的兩位男士相繼離開——塞繆爾·鮑爾斯旅居歐洲,查爾斯·沃茲沃斯前往加州任職。兩人的離開確實(shí)給狄金森造成很大的沖擊,她曾寫信給朋友說,四月使她“失去了很多”(“taken the most”from her)。
也有說法稱,由于狄金森的閨蜜蘇珊和奧斯丁結(jié)婚,這首詩是為了表達(dá)狄金森失去閨蜜的復(fù)雜感情。
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出發(fā),這首詩的創(chuàng)作情緒定然是帶著失去的悲傷。
從愛情的角度理解,這首詩前兩節(jié)和后兩節(jié)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第一、二節(jié)描繪了一個追隨愛人走向死亡的形象。全詩從第一句起就使用過去時,表示“結(jié)婚”這件事已經(jīng)過去,似乎暗示著事情有所改變。而在愛人的生命面臨終結(jié)時,“我”也對自己的生命產(chǎn)生了厭倦。第二節(jié)中,“Dark”預(yù)示死亡的噩耗,“Some one carrying a Light”是指手持燭火為死者祈禱的人,而“I — too — received the Sign”則是表明“我”愿意與愛人一同死去。
然而,第三、四節(jié)詩人卻開始描寫“我”和“愛人”不同的未來。“你”面向太陽,美好而光明,“我”則面向北方,被大海包圍;“你”的花園百花綻放,而“我的”卻在嚴(yán)寒中播種。兩人的離別并不代表結(jié)束,詩人在這里把第一節(jié)中的死亡描繪成了新生活的開始,盡管還有遺憾,但是語氣已經(jīng)不再是悲傷壓抑,反而隱含著希望。
譯文:
我們曾在一個夏季結(jié)婚,親愛的—
你最美的時刻,在六月—
在你短促的壽命結(jié)束以后—
我對我的,也感到厭倦—
在黑夜里被你趕上—
你讓我躺下—
一旁有人手持燭火—
我,也接受超度亡魂的祝福—
是的,我們的未來不同—
你的茅屋面向太陽—
我的四周,必然是—
海洋,和北方—
是的,你的園花首先開放—
而我的,播種在嚴(yán)寒—
然而有一個夏季我們曾是女王—
但是你,在六月加冕—
(江楓 譯)
江楓先生的譯文依舊秉持著簡潔樸素的語言風(fēng)格,與原文的用詞和形式相符合,節(jié)奏和停頓也基本一致。值得注意的是第二行,“vision”一詞本身可翻譯為幻想、看法,這里結(jié)合詩歌語境中結(jié)婚這一事件,靈活地譯為“最美的時刻”,貼近原文意思,表達(dá)更加清晰。同時也反映出作者對“愛情”的憧憬。
其次,第二節(jié)第三、四行實(shí)際上是西方的一種文化,是他們對待死者的一種方式,因此江楓先生進(jìn)行了增補(bǔ)和闡釋,譯為“超度亡魂的祝福”,使讀者更容易理解。最后一節(jié)將“led”的含義蘊(yùn)藏在副詞“首先”中,比起譯為“引領(lǐng)、帶領(lǐng)”更加符合中文的表達(dá)習(xí)慣。“Your Garden led the Bloom”一句江楓先生譯為“你的園花首先開放”,其中“園花”一詞將“Garden”和“Bloom”兩個詞的意思結(jié)合起來,表示花園中的鮮花開放,譯為“園花”一是相比“花園”更符合邏輯,因?yàn)槭菆@中的花開放,二來也是考慮到詩歌韻律節(jié)奏的限制。
除此之外,詩中還有其他與文化相關(guān)的信息,比如“你最美的時刻,在六月”。在西方,很多女性喜歡在六月結(jié)婚,希望成為“六月新娘”(June Bride)。
因?yàn)镴une源起Juno,在羅馬神話里,Juno是天帝Jupiter之妻,也是女性、婚姻和母性之神(the goddess of womanhood, of marriage and of maternity ),集美貌、溫柔、慈愛于一身,她也是相當(dāng)于希臘神話里天帝宙斯(Zeus)之妻赫拉(Hera)。